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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2章 第 52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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舒月最開心的事,便是去凡塵書院。清風把書院交給她打理,頭一兩天她摸不到門道,逮著進來的人便說個沒完:你看著個手把件,雕工細的狠,那老頭的胡子一根是一根!你看這字,收放自如,多好!

她話密,講的口幹舌燥,竟賣不出東西。到了第三日,一個老主顧終於是忍不了了,善意對她說道:“來凡塵書院的人,都喜靜…太聒噪,萬萬不可。”竟然說舒月聒噪!

她一氣之下扭頭坐在書桌前,不再理人。她住嘴了,竟有人來付賬。這才明白清風的門道。  知曉門道的舒月,自在極了,在塌上翹著二郎腿,指揮丫頭收銀子。好歹也是王妃,從前京城人見她少,這會兒來了書院,見她沒什麽正形,便偷偷說道:“看,這王妃真是好玩。”一傳十十傳百,書院的人竟多了起來,買東西的少,都是來看王妃。

舒月在成親前,也是享譽京城的名門貴女,自然受得起這份端詳。端坐起來朝大家笑著,真是有模有樣。過了會兒她自己端不住了,擺了擺手:“不許看了不許看了,累了。”她這架勢一崩,大家便笑了開來。

關山月來取前些日子定的字畫,聽到裏頭很熱鬧,一腳踏進去,看到崩了架勢的舒月。她眉眼舒展,笑意盎然,十年過去了,還如少女那般嬌俏。那年的她將一朵花插在鬢角,頭湊到關山月面前問他:“好看嗎?”“好看。”“待我老了也會這樣好看嗎?”“美人從不遲暮。”

過了這麽些年,還是覺得她好看。

舒月正與人群嬉笑,感受到那道熾熱目光,擡頭望過去,是關山月。瞪了他一眼手伸過去扭頭對小廝說道:“將他趕出去!”

“……”關山月自然知曉她的脾性,聽到這句,不想引人註意為她帶來麻煩,腳又退了回去,站到院外等著。

舒月心裏罵他啞巴了?見過好幾回,屁都不放一個。兀自生著悶氣。

到了傍晚書院該關門了,舒月揉揉肩走出去,一腳踏出門外,看到站在那的關山月。

……這祖宗站了一整日?

“關公子給書院做石獅子呢?”舒月指的是他一動不動站一天,像守門的石獅。

關山月指了指自己:“腳還沒邁進去,就要趕我出來。”

“你可以走啊!”

“我定了字畫的。”

“……”舒月定了定,適才以為他是奔著自己來的,哪成想是奔著字畫來的。自己還真是自作多情了。扭頭讓正在關門的小廝停下,又對遠處喊了一句:“你回去告訴你主子,本王妃這會兒帶關公子進去拿字畫,他若是想聽墻角,自己來!”

關山月往遠處一瞧,一個小廝貓著腰跑了。

“進來吧!”轉身帶著關山月進門了。指著一堆字畫:“自己挑,她走的急,只說老主顧知曉自己定了什麽,可以自己拿。”

“好。”關山月坐下去,慢慢查看那些字畫。這會兒院子內有些暗了,舒月就著那點朦朧的光線看他,他這人還似從前一樣,坐的板正,眉頭微皺,細細翻看那些字畫,顯然又對幾幅動了心。拿起一旁的茶水啜了口,喉結微微動了動。

媽的。舒月在心裏罵了自己一句,是不是太久沒有過了?為何看他喉結動,自己竟動了扒了他衣裳的心思?又或者,這會兒年歲大了,顧忌少了,總覺著年少時想與之造次的人這會兒就在面前,且那樣體面生動,就勢必要茍且一回?

她目光覆雜的狠,灼燒的關山月耳垂紅了,好在,日頭要落盡,自己這點羞臊落不到她眼中。

找到自己定的那幅,又起身挑了幾幅,這才付銀子。一百兩。舒月信口開河,將手直直攤到他面前。關山月頓了頓,自腰間拿出一塊金元寶放到她掌心。他的指尖擦著她的掌心,有些酥癢。舒月慌忙收了手,嘴上卻不饒人:“不夠!”

“明日送來。”

“明日不許你來!”

“……後兒呢?”

“後兒也不許!”舒月急起來像是要吃人的小老虎,眼睛通紅。關山月連忙點頭:“莫急,我不來。”說完抱著字畫轉身要走,卻聽到身後的舒月喊了一聲:“站住!”

關山月站在那,微微閉了閉眼睛,該來的總會來的,逃不掉。

“我問你!這些年你去哪兒了???”舒月走到他面前,直直看著他:“你不知道我父親要把我嫁給旁人了是嗎?不知道父皇..父皇要把我指給大皇子是嗎?”

關山月艱難的喘口氣:“知道。”

“……”舒月從前就覺得這問題不能問,問了難堪的鐵定是自己:“知道你還走!”舒月的淚落了下來,這些年過的不好也不賴,無非是自己哄著自己玩。起初那段時日,與景柯也算好,甚至恍惚覺得自己曾愛上過景柯。但舒月知曉,那都是錯覺。關山月就在那,是關山月讓她在王府從不與其他妾室計較,在外頭從不與流言論短長,是關山月讓她守住了那顆心,讓她自在喜樂。但那會兒,是在騙自己的,騙自己關山月是在不知情的情形下走的。

她的淚落在關山月心底,打的他一片潮濕。手擡起來想放在她肩膀,又想起她已嫁了人,不能失了名節,口中訥訥道:“過去的事,不要再提了吧?”

“誰要你再提了!”舒月抹了一把眼淚:“要個明白而已。”

關山月嘆了口氣,不再多說什麽,轉身走了。

舒月知曉他這個人,不能說的一概不說打死他他都不會說。又在院中呆呆站了片刻,這才擡腳向回走。

到了府內,發覺今日王府十分熱鬧。便停下步子叫住一個下人問:“這是做什麽?”

下人忙說道:“主子說今兒是大日子。”

舒月不想理會這些凡塵俗世,擡腿朝自己的住處走。結果越走越不對勁,這路邊掛的燈籠是怎麽回事?寫的什麽?她懶得看,還有那些花,哪兒弄來的?都擺在步道兩側,一直到她的屋門口。不知景柯賣的什麽關子,推門進去,看到滿室的紅燭,還有穿著喜服的..景柯?

舒月被他下了一跳,捂著心口喘了又喘:“做什麽這樣嚇人???”

景柯笑著對她眨眼:“你想想,今兒是什麽日子?”

“什麽日子?”

“是你我成親的日子。”

“……那又怎樣?”

“咱們再成一次親如何?”景柯走到她面前,手放到她臉上:“你別去想關山月,我從此也不去想那些女人,你我好好處一處,眼瞅著再過三個十年,咱們就老了…”

景柯這番話講的,舒月有心訓他,卻看到他眼角通紅,問他:“你眼睛怎麽了?”

景柯揉了揉:“讓蠟燭燎了一下。”舒月湊近了一看,可不是?眼睫毛都燎沒了:“該。”

“怎麽哄都不行是吧?”景柯本來就委屈,除了父皇,沒向任何人低過頭。今日做成這樣,竟換來一句活該,心一下子涼半截。“你要是總這樣鬧就沒意思了。”

舒月坐在椅子上看他,他總以為她在鬧,這想法太可笑。

“我哄你歸哄你,但我耐心不多。說白了,無非是照著星兒才低這個頭。不想要星兒覺著父母不睦而已。”景柯氣急了,講這些話為自己找補。他哪裏是為了星兒,是為了自己,自己不想與她和離。

舒月還是不說話,拈起一旁的話梅放進口中,酸酸甜甜好吃的緊。

“你到底如何想的,給句準話。你若是奔著胡鬧,成,我哄你,日日哄你。但我勸你趁早見好就收,我耐心沒了,咱們都不好過。”

“和離。”舒月眼睛瞇了瞇,口中波瀾不驚蹦出和離二字,而後說道:“你以為我是在鬧,那你是小瞧我了。我舒月還不至於為了爭寵用這種傷神的手段。和離,一心求個和離,你能給我個痛快嗎?”

“不瞞你說,我今日找過父皇了。父皇說了,我朝沒有皇子和離的先例,這個口子也不準我開。你若不信,自己去問父皇。”

景柯當真去問了,父皇屬實這樣說的,他緩緩解自己的衣扣,這件大紅的喜服是與舒月成親時穿的,這會兒穿著還這樣合身。將喜服放到一旁,脫鞋上了床。今晚打死他都不會出去。父皇說了不許和離,舒月你再鬧,也還是我景柯的妻子。今晚要好好辦你一回!辦明白了,你就不鬧了。他算盤打的好,哪成想舒月幽幽看他一眼,冷笑出聲,轉身出去了,一句話不與他多說。

景柯光著腳追了出去,一把抱起她向屋內跑,而後將她扔在床上,整個人欺壓上去,在她上頭呼哧呼哧喘著氣。身下的舒月冷眼看著他,慢慢紅了眼:“你不把人當人是不是?不管人願不願意是不是?”

“......”景柯對舒月下不去手,倆人過了這些多年,哪裏就因這種事鬧過不愉快?舒月起興的時候,比他鬧的還要兇。這會兒是真不願:“不是。”服了軟,手捧著舒月的臉:“不與你和離,不是為著星兒,是為了我自己,是我自己,不想和離。”

作者有話要說:

舒月這對呢,大綱改了兩回,最後又改回了最初的設定。

歐陽瀾滄前妻去了江南,他要急死了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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